角膜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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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丨二姨的眼病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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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近来眼睛不适。有时候觉得酸涩疼痛,有时候害怕见光,无故流泪,有时莫名其妙就出现红肿。

二姨为此甚是烦恼。尤其是后两种情况,给二姨带来极大的困扰。因此她今日特地招来庄园里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共商眼是。

“这样子有损咱们的形象。”二姨开门见山就说,“尔等可有良策?”

二姨长得挺漂亮,年轻时是遐迩闻名的美人胚子。老派的文人骚客形容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对传统历史文化七窍通六窍的当代作家,则简单粗暴地说“人见人爱,车见爆胎”。尤其是她那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大眼睛,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二姨这种身份非同寻常的大美女。二姨不但特爱臭美,而且容不得任何人以“难看”、“丑陋”之类的话语非议和羞辱她。可如今,她却不得不噙着眼泪、肿着眼睛出现在公众面前,这叫她情何以堪?

二姨环顾众人一眼,补充道:“我想有必要提醒大家注意,我说的是‘咱们’——难道你们认为这是我的个人问题吗?”

二姨的潜台词很明显,这是一件可以上升到某种严重高度的重大问题。

这是二姨一贯的风格。二姨喜欢把“我”和“我们”、“咱”和“咱们”混为一谈。

大家不由地紧张起来,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可是越是惶恐,就越是不知所措,一个个呆若木鸡,大眼瞪小眼,仿佛害眼疾的不是二姨,而是他们自己。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当遇事,你们总是这么一副畏畏缩缩的窝囊样!”二姨开始不高兴了,她睥睨着四只低垂着的、像长着黑毛的大冬瓜似的脑袋说,“是你们觉得我素日对你们不够好,你们的小日子过得不够滋润,不够优渥,还是你们认为事不关己,可以高高挂起?”

二姨掌管着九百多万亩的大庄园,辖下有五十几家嫡亲半嫡亲的族人,人丁兴旺,人口众多。今天奉命前来议事的几个人中,除了列席代表小野外,小佐、小佑、小仲仨人,都是这些族人的出色代表。当然,也仅仅是代表罢了。因为名义上说,庄园里的一切属于庄园里的每个人,而实际上,归根结底,一切都是二姨说了算。

二姨的话让大家益发坐立不安,气氛变得凝重、压抑而又窘迫。

“你们是不愿说,还是不敢说?”二姨又流泪了,她微闭着双眼,朝身边的侍女招了招手,侍女赶紧趋近她,用专门为二姨特制的无菌湿巾给她擦了擦眼睛。

跟往常一样,第一个沉不住气的依然是小佐。他清了清嗓子,尬笑道:“二姨莫生气,我等愚钝,您老有什么吩咐,尽管明示,我等保证忠于职守,不折不扣地全面贯彻,认真执行,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你这话没毛病。作为庄园的一份子,每个人都应该殚精竭虑,尽心尽责,有光发光,有热发热,如此方能无愧于咱们伟大的庄园。”二姨微微睁开双眼,挥了一下手,打断小佐的话说,“可是小佐你好颟顸!现在是我要你们拿主意,你怎么反过来找我要什么明示?”

二姨的话,头两句,小佐听着心花怒放,喜形于色;可后两句,却让他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二姨教训的是,小佐知错了。”他诺诺连声道,“依我愚见,二姨的眼睛,哦不对,咱们的眼睛,其实也没啥问题……”

小佐抬手啪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顺带偷觑了二姨一眼,见二姨脸色似乎有所缓和,他好像得到某种无声的鼓励,思路立马畅通起来。小佐就像唱歌一般地说道:“二姨的眼睛偶尔会流泪,那是因为您爱庄园爱的深沉,那是晶莹剔透、珍珠般宝贵的泪水;二姨的眼睛偶尔会红肿,那是您为建设美丽的庄园,为全体园民的幸福生活和美好未来,昼乾夕惕、旰食宵衣、孜孜矻矻、呕心沥血的见证啊!”

末了,小佐吟哦道:“‘骨重神寒天庙器,一双瞳人剪秋水’。敬爱的二姨,您是庄园的舵手,您的眼睛是世界上最美的眼睛;亲爱的二姨,只要您多加注意休息,多加保养玉体,不那么过度用眼,不那么不辞劳苦,我相信,您一定会美目优瞳,青春永驻,万寿无疆!”

“小佐你是不是又偷吃庄园里的公共蜂蜜了?嘴巴这么甜。”二姨嗔怪道,眼角眉梢隐隐有了一丝笑意。

小佑却冷笑道:“漂亮话、好听话谁都会说,可有什么用呢?”

二姨瞟了小佑一眼,笑容倏忽不见,说:“你有什么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小佑年轻时曾经留学大姨庄园,喝过几年洋墨水,一向自视甚高;同时他有个臭毛病,动辄就拿大姨庄园怎么好怎么好说事。

不过他也确非浪得虚名,因此并不怯场,而是口若悬河地说道:“二姨,请恕我直言,你的眼睛肯定有问题。根据我在大姨庄园所学的知识和经验,我推断你那是属于老年人常见的眼病。你眼睛疼痛,怕光流泪,经常红肿,应该是青光眼或者角膜炎,甚至可能是白内障的先兆……”

“你该不会想说我会变成瞎子吧?!”二姨听得不耐烦,怫然作色,厉声呵斥道。

“属下不敢,”小佑吓得脸色煞白,慌忙低下头去,轻声辩解道,“我这么说是有科学依据的,大姨庄园的人就是这么解释的。我们不能讳疾忌医啊!”

“你是大姨庄园的人吗?你是医生吗?”二姨余怒未消,势若雷霆地大喝道,两滴浑浊的泪水应声滚出眼角。侍女见状,急忙递上湿巾,二姨一把夺过,胡乱擦拭起来。

“我当然不是医生,可我是在建议您及时就医,不要贻误时机。”小佑的脸由白转青,梗着脖子继续分辨道,“因为如果病情恶化的话,就可能需要进行手术治疗了。”

“荒唐!你明知自己不是医生,竟敢以医生的口吻来诓骗我!我看你分明是在诅咒我!”二姨感到右眼一阵刺痛,把湿巾狠狠地摔在小佑脸上。

小佑唬得再也不敢作声,其他人也都噤若寒蝉。

“你呢?你就没有想说的吗!”二姨突然指着小仲说。

“我、我、我……”小仲如遭电击,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

“曲项向天歌。”天性戏谑、口无遮拦的小野突然接过话茬。他这不合时宜的搞怪,把大家都逗乐了;连二姨也笑得前仰后合,素日里威严的盔甲,暂时消遁了。

小仲怨怼地白了小野一眼,恢复了慢条斯理的常态。“刚才失态了,请二姨恕罪。”他毕恭毕敬地朝二姨鞠了个躬,“我认为,小佐和小佑说的都有点道理,但都不那么全面……”

二姨也恢复了她的常态,板着脸说:“那就请你说说你全面的看法。”

“我、我哪有啥全面看法,”小仲臊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结巴起来了,“纵观整个庄园,能有全面看法的,唯有二姨您一人……我、我的意思是说,二姨您国色天姿,眉清目秀,即便真有微恙,也断无大碍,就像小佐说的,二姨的眼睛是世界上最美的眼睛;不过,眼下二姨感觉眼睛不适,或许去看看医生也是好的,小佑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有点夸张罢了。”

“他夸张,可你说的跟没说一个样。”二姨揶揄道,目光移到大野身上,“你怎么看?”

“我对小仲同志的评价,就一句话:乡愿,德之贼也!”小野毫不掩饰他的讥讽。

小野恶心小佐的马屁,反感小佑的媚外,但最憎恨的,还是小仲这种貌似公允、实则骑墙的欺世盗名、不学无术之徒。

“那你有什么高见?”二姨不置可否,不阴不阳地说。

二姨对这个游离于体制内外的准代表,一直没太当回事,但也不敢完全不当回事。因为这家伙软硬不吃,却又黑白通吃;他哪个帮派都不参加,却又似乎哪条道上都有朋友。尤其是,他擅长舞文弄墨,动不动就在她控制不到的园外网指桑骂槐地妄议园*,含沙射影地蛊惑人心。

“我一不是以园民名义选举出来的代表,二不是以救死扶伤为天职的医生,本来没有质询的权力,也没有答询的义务。”小野不亢不卑地说,“不过,既然二姨不耻下问,我可以向你推荐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二姨似乎有点好奇。

“一个从事爱眼护眼工作的朋友。”小野也不卖关子,“他们有一种爱眼护眼产品,是咱们庄园之外的某个国度,一批真正的专家,历经多年研发出来的绝妙产品,疗效佳,见效快,没有任何*副作用,而且一不打针二不吃药三不做手术。”

“果真如此?”二姨怦然心动,迫不及待地问道。

“果真如此。”小野答道。

“你那朋友叫啥名字?”

“菜大野。”

.10.12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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