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颖甫、姜佐景《经方实验录》医案。
医案比较单纯,同样是感冒,同样是项背强痛,一个人没有汗,一个人有汗,有汗那个不加麻黄,用桂枝加葛根汤,没有汗的就加麻黄,用葛根汤,然后都医好了。本来这就是一个基本的辨证点。他讲到项背僵硬,本来就是关系到痉病,用葛根的,而且葛根在《神农本草经》里面:主治消渴,身大热,起阴气,解诸毒。把水气拉上来以后布输,可以让身体有那么好的消炎效果。
再来一个葛根汤证,是一个小孩子,麻疹发不出来,所以就用葛根汤加味,帮忙发出来。所以也告诉我们,葛根汤确实有能把人的津液升提起来的效果,不然的话,如果太干连痘疹都发不出来。
后来他就有一点在批评西医。说西医有时候把病研究得很细。而经方都在学抓主证,抓主证是中医用药的重点。比如说眼睛发炎,那我们看,脉有一点浮,后脑勺有点僵,那就用葛根汤来退发炎。如果西医定义,眼睛是什么感染,或者结膜炎、或者角膜炎、或者什么细菌感染,其实这几个名词都在解释这一种事情,所以中医抓主证的观察角度跟西医定病名的观察角度是非常不同的两个向度,所以我觉得很难划上等号。
脑膜炎有病毒感染的吗?有;有细菌感染的吗?有。在西医的话,病毒感染跟细菌感染两种脑膜炎对待的方法是不一样的。如果是细菌感染的当然可以用抗生素,但抗生素好多药物都进不到脑子里面,只有几种抗生素可以用。如果是病毒造成的脑膜炎,或者脑炎,那西医就用支持疗法,就是向上帝祈祷,让他不要烧死,自己好。在病房外面给病人加油鼓劲。
可是这两种脑膜炎,如果在《伤寒论》的痉病辨证范围,可能都用桂枝加葛根汤或者桂枝瓜蒌汤或者大承气汤,总而言之就是症状合了,就能医好,不太需要去分它是细菌还是病毒,反正葛根上来,也能消灭细菌的发炎,也能消灭病毒的发炎。
所以从这样的角度就知道,中国人任何的学问,都反应出中国人的一个“很糟的品质”,就是很现实。我觉得要学中医的话,一定要抓紧中国人的这种民族性。
你分得那么细,临床在处理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效果,那就不用分了。大概这也是中国的文化才能拥有的中医学。换一个民族,就觉得有点格格不入。外国人研究中医会觉得,逻辑怎么样都不能觉得让他满意,因为他在思辨的范畴;中医有太多的黑盒子,有太多的不知道为什么的理论,没有办法用那种逻辑解释。你要在理论上求得一个完整是不太行的。